▲土丘—外庭式城堡结构图

稍晚些时候，被法国人同化的维京海盗后裔——诺曼人成功地从法国西北部出发，征服了与之隔海相望的英格兰，并在那里大量修建了土丘—外庭式城堡（Motte-and-bailey castle）用以弹压反抗者。其所采用的护墙结构正是恩格斯的《筑城》一文中提到的，人类最古老的工事——防栅（stockade），即防御用的栅栏、围桩。

土丘—外庭式城堡就是在一座天然或者人工堆成的土堆上，建有作为防御中心的城堡主楼，往往会围有一圈防栅保护；在土丘脚下，是同样也用防栅来包围出的作为生活区的外庭；于土丘和外庭之外挖掘出的壕沟就是整座城堡的边界与第一道保护防线。从波兰到英格兰都能看到这种结构非常原始的城堡。

▲展现卡里斯布鲁克城堡（Carisbrooke Castle）14世纪面貌的模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座城堡的材质虽然都已是石质了，但依然保留着土丘—外庭式城堡的结构。相比之下，同样是由土丘—外庭式城堡改建的卡那封城堡就被改造得十分彻底

▲展现十三世纪卡那封城堡与卡那封城镇面貌的模型。卡那封城堡地处威尔士西北部，在13世纪以前就是当地原有一座土丘—外庭式城堡，英格兰国王“长腿爱德华”将其完全更换为石墙结构。城堡长约500英尺（150米），宽约150英尺（45米），城墙厚度大多在10英尺（3米）。卡那封镇的城墙现存2408英尺（734米），石灰岩材质，内部占地4.18公顷，有8个塔楼

这里不得不指出，中文版的《马恩合集》里，将恩格斯所说的masonry walls翻译成了石墙，这其实是不准确的。众所周知，masonry意思是包括了砖、石两种材料在内的砌体结构的合称，所以理应翻译为砌体墙。笔者为了方便熟读《马恩合集》中译本的读者，绝大多数被导师们提到过的名词，尽量注释上英语原文，并在行文中加以引用。

▲图为卡那封城堡的平面图，从图上的比例尺看，墙体的最大厚度大约在5、6米左右。卡那封城堡的塔楼不止有防御功能。图中的Chamberlain Tower：司库塔，兼作金库；Cistern Tower：蓄水塔，储存饮水；Granary Tower：粮仓塔，当然就是粮仓了；Eagle Tower：鹰塔，王家寓所所在之处

英国国王“长腿爱德华”曾为了征服威尔士而修建号称“石环”的城堡群，卡那封城堡是中的一座。城堡外体于从1283年开始重修，至1330年竣工，耗资20000至25000英镑，而毗邻的卡那封镇的城墙则耗资3500英镑，这在当时都是巨资。

不过“长腿”耗费的钱财没有白费，在1304年的一场袭击中，28名城堡守兵击败了300多来袭者——在和平时期，卡那封城堡只有二十至四十人守卫。威尔士的面积为2.1万平方公里，历史上曾有过400多座城堡，至今留存的也有100多座，号称是“世界城堡之都”。

其城堡密度之所以高，除了封建领地制必然会导致各级封建领主兴修保卫自己采邑的城堡工事外，还因为“长腿爱德华”之后的英格兰统治者继承了“长腿”对威尔士的“石环”政策，萧规曹随在当地大兴土木，建造城堡。

以城堡筑垒稳固对占领区控制的不止英格兰一家，十字军在叙利亚的骑士堡、条顿骑士团在东欧建立的马尔堡都是其中的典范。这些城堡很大程度上都满足了修建者的需求——攻击者将在坚城之下损兵折将，除非他们凭借诡计或是奇谋，再或者是最简单却又最为漫长的方法——围困，否则即使付出惨重代价，也未必一定能取胜。

▲具有防护措施的幕墙的部分断面图：B.镂空出射击孔的胸墙，或者叫做城垛。C.带有叠涩的城墙。D.屋顶。G.弓箭手的走道与战位。L.墙内的木制走廊

根据十九世纪法国建筑师与理论家维欧勒·勒·杜克的《11至16世纪法国建筑词典》所描述，中世纪的城墙的横剖面是高度远大于宽度，墙体采用类似夹片面包的结构，内外表面为砖、石砌体，中间可能是夹杂拌有砂浆的石块，外形几乎完全垂直，宛如幕布。英语中将这种城墙称为“curtain wall”，直译就是幕墙。

▲塔楼的垛口与突堞口：B.胸墙。C.城墙。 G.突堞口上的走道 H.上层楼面。K.门。 L.上层胸墙

▲建造中的圆形塔楼

▲幕墙的结构铺面图，A.卫兵 B.攻击一方的尖头兵 C.棚楼 D.突廊口 E.女墙内测通道的平台

对于这种城墙恩格斯有详细地写道：“石墙筑得很高，甚至使用云梯也难于攀登，而且相当厚，足以长时间抵御攻城槌的撞击，并使防御者可以在较薄的、带垛的石质胸墙的掩护下，在石墙上自由行走。通过胸墙上的射孔，则可向围攻者射箭或抛丢其他投掷物。为了加强防御，胸墙不久便筑在石墙顶端向外突出的悬石上，悬石之间留有孔隙，使防守者可以看到墙根，如果敌人进到这里，防守者就可以直接从上面投物杀伤他们。”

▲A.名为“猫”的攻城槌 B.攻城槌移动滑轮 C.投石机 D.弩手 E.木制带有吊桥的攻城塔

▲护城河被柴捆填平后，满载登城士兵的攻城塔靠近了城墙，这时墙上守军居高临下的优势已不复存在，并且还会受到来自攻城塔顶部敌军弓箭手的火力压制

除了石墙本身，还有“围绕整个石墙挖掘”的护城壕“作为阻止敌人接近的主要障碍”，再结合突出于石墙、相互之间构成交叉火力的塔楼，三者协力使“石墙的防御能力就达到了最高的发展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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